#十五
[……？]
……什么患者告訴你的？
玩偶小粉豬的臉上沒有表情，但那肉嘟嘟還帶著小腮紅的臉蛋卻不免叫人覺得實在可愛。
看在玩偶本身的份上，唐今將他從被子里抱出，直接跳過了剛剛那個話題：“想去哪玩？”
周某鬼先仰起小短腿將那只又要貼上來的紙人一腳踢飛，按照唐今剛剛說的，想了一下讓那紙人消失。
在他有了強烈的不需要的情緒后，那只作為祭品的紙人也就頓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化為飛灰消失。
見唐今真的沒有騙自己，周某鬼才費勁抬頭看向那抱著他的唐今。
或許是有所求，或許是本身確實就很好哄，在那紙人確實是消失了之后，周某鬼的世界頓時就又陽光開朗起來了。
[我說去哪就去哪嗎？]
唐今握著他爪子捏了捏，“也不一定。”
[……討厭，哥哥就是喜歡欺負人家，人家聽說東華路錦城小區里面特別好玩，人家想去嘛giegie~~~]
懷里的小粉豬轉了個圈，像是撒嬌似的往唐今懷里不斷鉆著。
即便對方現在只是一只可愛的小粉豬玩偶，但唐今的手臂上還是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無利不起早。
她將那只突然開始“人家要人家要人家就要去那里玩”的玩偶拎起，“為什么要去那？”
他說出來的那個地址明顯就不是什么玩樂的地方。
知道撒嬌對這個人一向不管用，周某鬼也沒失望，一使勁，就用自己的小短手小短腿堅強地抱住了唐今的手臂，掛在她手上道：[那好像是我爸媽住的地方。]
小粉豬轉不了腦袋，但那些字卻還是飄到唐今面前：[求求你了醫生，我想回去看看。]
看著那努力用自己的短小四肢夠著她手臂，像是已經打定了跟她打持久戰主意的小粉豬，唐今伸手又掐了掐他尾巴。
小粉豬抖了抖，但卻沒松手。
唐今于是又摸了摸那圓溜溜，她其實已經想摸很久了的小粉屁股。
雖然抖得更厲害了，但某只野鬼還是頑強地沒有松手，只是含恨飄了一句：[就算你得到我的身體，也得不到我的心的！]
這個魔鬼。
他就知道！
他這么英俊帥氣可愛的小豬……不是，英俊帥氣又可愛的一只鬼！對方一定是早就饞他的身子了！
流氓。
雖然他一點也不愿意！
但為了回家看看，犧牲一點色相……
也是無奈之舉！
周某鬼的內心還挺悲壯。
因為唐今在摸完之后，已經開始掐了。
填充著柔軟棉花的小豬屁股掐起來確實很舒服。
掐了兩把，看著手臂上那只抖得越發厲害了的小粉豬，唐今還是一把掐著他的后頸，將他從自己手臂上給拉了下來。
毫無抵抗能力的小粉豬頓時撲騰了起來。
[心也給你，心也給你！人家的心心也給哥哥！人家的身心全都是哥哥的！哥哥哥哥——]
唐今實在沒忍住在他腦袋上用力掐了一下，“謝謝。但不需要。你自己收著吧。”
[嗷——]腦子驀地被掐，周某鬼頓時嚎叫了一聲。
知道這招不管用，他痛了一下之后也只好回歸正經，但還不等他繼續死皮賴臉地哀求唐今，便聽見唐今語氣淡淡地重復了一遍：“東華路錦城小區？”
[嗯！]
唐今將手里那只小粉豬玩偶放回了床上，“明天記得換個東西附體。”
她這就是同意帶他出去的意思了。
床上的小粉豬立即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也顧不上被唐今一把扔出去的風險了，主動撞上了唐今，扒拉著試圖抱住她，[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親兄弟！]
唐今嘴角微抽了下，再次將他拎開，“謝謝。但我并不是很想跟一只豬當親戚。”
她的話語還是那樣涼颼颼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但周某鬼現在已經完全能對她這樣冷淡的話語免疫了，又是一個小豬沖刺便撞上了她的腰。
[我就知道，醫生你只是嘴硬，心里老軟了……以后人家就是哥哥的人，哥哥要人家做什么人家都依~~~]
唐今面上的表情消失，“突然想起我明天好像還有事。”
[……]
某只豬沉默了一會，半晌，默默松開了唐今的衣服，往后退了兩步，然后利落地滾進了被子里。
他心里清楚，自己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安靜閉嘴。
看他這么識相，唐今輕笑了聲，也不跟他在這里瞎鬧了，拿了換洗的衣物起身去洗澡。
而一直等聽見了浴室那邊傳來的關門聲，躲在被子里裝死的周某鬼才鉆出腦袋來。
半晌，他不知道為什么又卷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
唐今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那只小粉豬玩偶已經躺在大床正中心卷著被子呼呼大睡了。
也不知道他一只鬼是為什么要蓋被子。
唐今連豬帶被子抱到了床的另一側，空出位置，坐在床頭看了會書，等頭發干得差不多后也就熄燈睡覺了。
她閉了眼后，某只偷偷摸摸裝著睡的野鬼才睜開了眼睛——
雖然他現在附在玩偶上，對方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睜眼還是閉眼，但周某鬼剛剛還是習慣地閉著眼睛裝睡。
而現在，睜開眼也沒關系了。
房間里的燈一關，他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但眼睛是不管用了，鼻子卻變得格外敏銳起來。
聞著空氣里那股若有若無的干凈清冷的氣息，周某鬼無意識地動了動。
他都變成了鬼了，怎么還留著嗅覺……
……大男人的，長得好看就算了，身上還香。
周某鬼感覺自己的臉有點奇怪，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奈何他現在附身的玩偶手實在太短，他都摸不到臉。
身邊的人已經睡了，他本來也該睡的。
但一來他要等到十二點換東西附體——在他有意識的情況下，他大概率還是能附身到自己想附身的東西上的。
而且。
他現在也好像有點睡不著了……
在床上這里扭一下，那里扭一下的偷偷摸摸動了好一會后，周某鬼還是跟上一次一樣，轉過身，背對向了唐今。
盡管這并不能讓他忘記對方的存在，但這樣之后，他好像稍微要心安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么心安，也下意識地沒有去細究這個問題，周某策只是像是普通入睡前那樣胡思亂想著。
一會想想明天回去能不能看到父母，一會想想殺害自己的兇手到底是誰，一會又想……
即便手短到根本捂不住臉，但漆黑的夜里，某只小粉豬還是又忍不住抬起了手。
……醫生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看在這個人本質不壞的份上，他還是愿意不計前嫌，把對方當好兄弟的……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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