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GB不女扮男裝不舒服 > 第63章 三年之后又三年63
  #六十三

  “咚。”

  在唐今松開手后,金萬兩便失去力氣,驀地跌坐在了窗邊。

  他上邊的衣服都還是完整的,連一絲褶皺都不怎么瞧得見的。

  可松亂的衣擺之下。

  凌亂的褲襪堆落至腳踝。

  那從衣衫間暴露出來的,玉白修長的大腿之上,條條暗色指印。

  金萬兩撐著地,臉上還漫著紅。

  他沒有坐太久,就帶著某種幾乎壓抑不下的怒氣冷眸看向那胡亂一同發泄,辦完事將他一丟,轉身就走的混賬呆子。

  “擒雁。”這一聲名字比任何時候喊得都要冷。

  唐今頓了頓,但卻沒有理他,徑直回床上躺下去了。瞧著她還挺不高興的模樣。

  金萬兩眸色愈冷。

  他緩神片刻,抬手,“嘭”地一聲甩上了一旁的窗戶。

  不等唐今轉回身看過去,那染著怒氣的金大公子便已經走到床邊,一把將她翻過身,強迫她看著自己。

  濃黑的長睫上還掛著濕氣,可金萬兩的神色卻實在算不上好,“若不給本公子個解釋,你今日也別想好過了。”

  他是不在乎跟這呆子……出格些的。

  但這呆子什么態度?

  不知輕重便罷了,方才他都要死了,只想尋她依靠一下,可這呆子倒是瀟灑啊,轉身就走,連扶他一下都不肯,就任由他跪倒到地上去。

  真把他當成什么物件了嗎?

  金大公子那時大時小的力氣唐今也犟不過他,但此時此刻她也不想看見這位大公子,于是兩眼一閉,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

  金萬兩直接伸手扒開她眼皮,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擒雁!”

  唐今抓開他的手,背過身去。

  金萬兩這會掰不過她了,便踢了鞋爬進床里頭,想要直接伸手去推她,可手才剛伸出去就被唐今掐住了手腕。

  唐今一個反扣,便將他整個人都按進了懷里。

  金萬兩掙扎不開,心底冷幽幽的火氣燒得越來越旺。

  就前幾日,他還覺得這呆子多少也對自己有些心思了,他再磨磨,這呆子便也該開竅了。

  雖然他未曾大張旗鼓地顯露過,但這幾日里一直都是高興愉悅著,日日如吃著糖水一般甜著的。

  可方才的一切卻叫他這般自欺欺人般的想法碎了個徹底。

  若是不曾想過她會觸動,興許現在還不至于這般生氣。

  可偏偏就是想了,想她日后也會開始念著自己了,而今才會這般得氣。

  金萬兩閉上了眼睛,胸膛還因為壓抑的怒火和太多太多復雜的情緒而起伏不斷。

  過了會,察覺到唐今掐在他手上的力氣漸漸消了,金萬兩掙開她的手,又一次卷過被子,將自己捂了進去。

  身上一涼又沒了被子蓋的唐今:“……”

  明明平時總跟個笑面虎似的,怎么一有事就喜歡鉆被窩里?

  大夏天的,少一床被子唐今倒是也不冷。

  但被人搶了被子,她多少有些不舒坦。

  她直勾勾地盯著那一床被子,半晌,翻過身從床底將擺著的冰盆拖出來,挪遠了些。

  如今六月的天,正是暑氣重的時候,冰盆一拿開,這床上的溫度就逐漸升起來了。

  唐今沒悶著被子,還能忍,但某位用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身嬌體貴的大公子可就有些受不住了。

  過了會,那團被子動了動。

  又一會,被子大幅度地鼓了鼓。

  背對著唐今的那一面,似乎有人挪開被子,露出一張熱得通紅的臉透氣。

  金萬兩當然知道是她在搞鬼。

  若是平常,或許他自己消化一會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這一次不同。

  他不是那腦袋一根筋的呆子。

  他能察覺出那呆子今日之所以如此這般反常,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只是這呆子沒頭沒尾的,自他回來后一句話也沒曾說過,只是突然就發作了,實在叫人弄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猜慣了人心,可卻唯獨不敢猜這個腦子再簡單不過了的呆子的心。

  但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

  他隱約有些模糊念頭。

  讓這呆子如此反常的原因一定很重要。

  或許……

  讓這呆子自己將那原因說出來,他們間就能不一樣了。

  ……

  當然,他也清楚。

  可能到最后這呆子還是什么都說不出,可能最后還是要他自己消化,當做什么都未曾發生過一般,繼續扭著這呆瓜同他在一起。

  但只要有機會,他就得試。

  他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夢想著一片本就雜草叢生的荒地上能自個開出他想要的花來。

  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他從來都不是那般只會坐等世事自變的人。

  ……

  床底下的冰盆被挪開后,房間四角的冰盆也好像不管用了。

  門窗關得緊,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房間里的空氣也越來越悶,床褥間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人躺在床上,就跟躺在那火炕上一樣,被熱得心亂。

  床上的兩人都在等。

  平日里總是主動的那位金貴公子,在等他的呆子開口。哪怕是隨意說句什么。

  而那安靜躺在床外側的呆子,則在等那被子里的大公子和平常一般湊過來。又命她做什么也好,閑不住有些招人煩的摸摸碰碰過來也好。

  只要和平常一樣就好。

  可那大公子就是不動。

  片刻,也像是要跟大公子置氣一般,外側的青年翻了個身,也背對住了他。

  外頭本還有些亮光的天越轉越暗,徹底沒了光。

  擺在不遠處的冰盆里都盛滿了化出的冰水。

  良久,那性子沉悶,但也實在單純的青年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她悶著聲音開口,語氣還是那般沒有起伏的死板,可就是多了幾分委屈一般地問:“你今天,是不是找別人練功去了?”

  已經熱得有些頭暈的金萬兩:……?

  不知是不是真的熱暈乎了,他好像有些沒聽清對方的問題。

  可那正在跟他置氣的,鋸嘴葫蘆一樣的呆子是不會主動給他重復的。

  金萬兩將身上的被子掀開,伸手將唐今掰了過來:“你方才說什么?”

  他還敢追著問?

  見他這副理直氣壯追問的模樣,唐今的語氣越發僵硬:“你今天,是不是跟別人練功去了?”

  兩個人都熱得厲害,這會大眼瞪小眼的,看到的都是對方紅彤彤的臉。

  金萬兩這回聽清楚她的話了。

  清楚得不能更清楚了。

  他唇角微動了,又抿住,他又一次問她:“再說一遍?”

  ……他的耳朵是真的不太好使。

  雖然此前對他那糟糕的聽力已經有所了解,但唐今還是又一次地感嘆了一下。

  看在這份上,于是她也就又認真重復了一遍:“你今天是不是和別人練功去了?”

  這一次,金萬兩終歸是沒忍住,唇角往上,輕笑了起來。

  方才那還淤積在心底里的燥熱因為對方呆愣愣的一句話而一掃而空。

  他很高興。

  高興得不得了。

  高興得頭一次,想要收斂自己那太過外露的笑意,卻都做不到。

  可唐今不知道他在高興些什么。

  對目前的她而言,金萬兩越是高興,她就越是不高興。

  唐今推開他,翻身就要下床。

  “呆子。”金萬兩伸手拽住她領子,一把將她給拉了回來,“我不是同你說過嗎?”

  說過什么?

  唐今皺眉看向那雙倨傲長眸。

  窗戶縫里透進來的月光,恰巧照在床邊,照進那雙長眸眼底。

  可那長眸眼底里不僅有月光。

  金萬兩的眼里有她的影子,還有比月光更明亮的濃烈情愫。

  “這武功只能同你歡喜的人練。”金萬兩又一次告訴她。

  還說:“擒雁,在這世上我只會同你一人練這武功。”

  唐今愣著,似是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一般。

  金萬兩也不拐彎抹角了。

  他掐著唐今的臉,告訴她:

  “擒雁,我心悅你。”

  “這世間熙來攘往,我只歡喜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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