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為保證交易的順利進行，在和k溝通完的當天晚上，新生公司便直接將雙星大樓頂層和兩棟樓頂層往下的三層觀景平臺都進行了封鎖。
雖然這一舉動引發了酒店中其他客人的不滿，但奈何新生公司已經出錢買下了這兩天雙星大樓頂層的單獨使用權，其他的客人即便再不滿也沒有別的辦法。
于是。
交易當天上午九點，保持相同間隔距離穿著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將雙星大樓頂層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
秘書帶著人將周圍的一切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后，重新回到了新生公司董事長——那位銀發老人——雷曼·諾切夫目前所在的房間。
老人房間內外的安保比起雙星大樓頂層的安保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那坐在房間沙發上小憩的老人看起來也十分平靜，似乎并不對接下來要進行的交易感到緊張。
“都已經安排好了。”秘書上前和老人道。
“嗯。”老人睜開眼睛，端起擺在他面前的紅茶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k呢？”
秘書正在查閱一份名單，“目前并沒有在酒店的住客中發現可疑的人……k或許會選擇偽裝。”
老人沒有說話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秘書放下手里的資料，抬手看了一眼表，和老人道：“我再去上面檢查一遍。”
老人點了點頭。
秘書起身，離開了房間。
大約十分鐘后，秘書回來了，而時間也已經來到了九點五十分。
老人起身，整理好西裝，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拐杖，在一眾將他團團圍住的保鏢們的護送下，坐上電梯，來到了頂層。
交易的準確地點是在兩棟大樓中間的那條玻璃棧道上，不過老人并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在保鏢們的守護下依舊站在有屋頂遮擋的地方。
先走到玻璃棧道中間的人是秘書，在約定好的位置上站定后，秘書給k發去了消息。
x：k先生，我們已經到約定好的地方了。
對方并沒有直接回復。
一直到時間來到準點準時的十點，才有一條消息回復過來。
k：我好像沒有看見要和我交易的人。
對方果然在能夠觀察到他們的地方……秘書轉過頭，而原本站在陰影下的那位銀發老人也在他的示意下慢慢走上了那條玻璃棧道。
幾個保鏢圍在老人周圍，撐起了特制的黑傘。
x：k先生，如您所見，我們的老板已經到了
那邊卻只回復過來兩個意味不明的字眼。
k：是嗎
就在秘書思考對方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又有一條新的消息發了過來。
k：先付一半作定金，交貨后付另一半。
秘書皺了皺眉，走到了那位銀發老人的身邊。
兩人低聲交流了一會，片刻后，秘書回過去了一條消息。
x：可以。但k先生是不是也應該先讓我們確認一下貨物呢？
x：另外，k先生是不是也該露個面？
這個k性情古怪，稍不順著他的意就要取消交易，所以他們也只能先同意對方的要求。
但連東西都沒給他們看過一眼，人都沒有露面開口就想要五百個億？
天底下沒那么好的事。
不過秘書也沒有想到對方這次會那么爽快地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k：可以啊
就在秘書有些意外的時候，一點像是刻意提醒他般的猩紅驀地出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砰——！”飛速而來的子彈遽然擦過了秘書肩側，勾破衣角。
秘書臉色發白，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然而立馬又是一槍，同樣擦過他身邊。
“砰！砰！砰——”
接連五槍，每一槍之間短暫停頓，期間不管秘書的位置在哪，每一顆子彈都能剛剛好地從秘書的身邊擦過，帶起熱氣，卻連一點傷都沒有造成。
秘書的臉色白得可怕。
不止秘書，頂層其他的安保人員和那位銀發老人的神情都出現了少許慌亂。
保鏢們原本打算護送那位銀發老人先尋找掩體，但還沒走出去，飛來的子彈就讓他們停在了原地。
懸在百米高空，面對那隨時可能射中腳下玻璃棧道的子彈，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許久，等到那子彈的聲音再沒有響起，秘書才立馬走到老人身邊，躲進了那些保鏢們撐起的黑傘下。
雖然剛剛的五槍沒有一槍真的打中他，但每一槍都剛好擦過他身邊，這樣的準頭反而更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秘書的臉色實在好不到哪去。
一旁拄著拐杖的老者也受到了些許驚嚇，不過此時，他也已經判斷出了狙擊手所在的位置——
雙星大樓高達兩百米，能狙擊到這座大樓頂層的地方不多，而且剛剛在狙擊時，對方完全沒有進行任何遮掩。
不管是聲音還是彈道，都已經給他們指出了對方位置所在。
秘書冷靜下來后，接過一旁保鏢遞來的望遠鏡，徑直朝著雙星大樓遠處的一棟高聳建筑看了過去。
高聳如塔的建筑物頂端，一個金發碧眼的青年伏在天臺邊，身前架著一把再明顯不過的狙擊槍。
或許是透過狙擊鏡知道他們在看自己，那金發青年還非常友善地抬起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秘書放下望遠鏡，臉色有些難看地看向電腦上對方剛剛發來的那條新信息。
k：這樣，算是露面了吧？
不等秘書陰沉著臉發什么消息過去，對方就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k：去電梯里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見此，秘書暫時顧不上那些，指揮幾個保鏢去電梯里進行搜查。
很快，保鏢們回來了，并將一個黑色的袋子遞到了那位銀發老者的面前。
老人用拐杖頭撥開了那開著口的袋子。
透明如紗，泛著細膩微光，形狀如優雅狹長蝶翼般的一條魚類尾鰭就那樣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老人和秘書對視一眼，片刻，老人再次用拐杖將那條似乎是被剪下來的尾鰭撥弄了一番。
在仔仔細細地重新查看了一遍后，銀發老人緩緩點了下頭。
秘書這才再次看回聊天信息。
x：k先生這么不加遮掩，難道就不怕自己也遭到狙擊嗎？
這句話多少帶上了些個人情緒。
但k卻只回他：
k：那我怎么還沒被狙？
秘書臉色又是一黑，目光有些陰沉地看向了距離雙星大樓至少有三千米的那棟建筑物。
很明顯，對方如此不加遮掩地將狙擊地點告訴他們，就是自信。
在那個位置上，只有他狙別人的份，沒有別人狙他的可能。
其實無需k來提醒，秘書也早已經清楚了這一點。
如果是要觀察雙星大樓，那棟尖塔樓，確實是最佳的位置。
而且因為兩棟樓之間的距離的原因，想要從尖塔樓對雙星大樓進行射擊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槍的射程可以達到，人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
那棟樓應該是能觀測到雙星大樓頂層的所有建筑物中，k絕對不會選擇藏身的一棟樓。
也是……對他們而言最安全的一棟樓。
本來該是這樣的。
但現在……
他們還是小看了這個名叫“k”的殺手。
只是現在，不知道對方出現在那棟樓里究竟是出于偶然，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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