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妖精的尾巴之最強魔導士 > 第17章 伏脈千里間
  馬車回到小巷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范云舟送走巡防營騎卒后走進小院,見珠茵站在門口,雙眼還泛著紅。

  珠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仰著頭淚如雨下,“范公子,你所做的一切,小女子無以為報,愿以身為奴自此報答公子的恩情。”

  珠茵身為樂女,活了這么久,極少有人真正關心過她,與范云舟認識一個月不到,卻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能看得出來,范云舟是沒有其他目的的。

  范云舟順手關上院門,然后輕輕將珠茵扶起,“脫樂籍的機會尚且不易,怎么到你這,好好的良人不做卻想著入奴籍,今夜受了驚嚇,早點休息吧,明早起來重新開始人生好好活下去。”

  珠茵茫然著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以前幻想過脫籍,但她很清楚這是難如登天的事情,如今只是手上這封輕飄飄的冊子,將她的人生徹底顛覆。

  “嗣業,洗完澡幫我打兩桶水來。”范云舟晃動著發酸的胳膊走進屋中,身上血污都已經凝結成塊,粘在身上黏糊糊的,不洗個澡肯定是沒法睡了,只是可惜了這套裥衫,第一次穿就毀掉了。

  回到房間的范云舟,將竹箱打開,把屋里的他的東西都裝了進去,秋闈也放榜了,鹿鳴宴也已結束,雖然這場宴會以一地雞毛結束。

  他打算北上進京,明日就出發,馬上玉杭府就要人頭滾滾,他不想留在這里,指不定還會卷入什么麻煩之中。

  哐啷!

  外面乒乒乓乓地忽然響了起來,還伴隨著嗣業的怒吼以及門窗破碎的聲音。

  范云舟丟下手上的東西,拔出掛在墻上的長劍就沖了出去,一出門便看見陳嗣業拿著扁擔跟個黑衣人纏打在一起,他挺吃驚的,上一次看見跟嗣業打得你來我往的還是自己那兩個兄長。

  “珠茵姑娘,你沒事吧?”范云舟見珠茵的房間,整面墻都已經倒塌,珠茵躲在房間角落,捂著肩,有血跡不斷從她肩上滲出。

  “沒...沒事,陳大哥救了我。”

  見珠茵問題不是很大,范云舟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院中,陳嗣業出腳橫掃過去,蒙面人雙手放低橫架,在迎上來勢洶洶一腳的同時,卸下了部分力量,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

  蒙面人身材并不高大,看起來瘦精瘦精的,他撞在墻上之前朝中房梁伸手一勾,像個猴兒一樣轉了個圈又落到了地上,落地的瞬間順勢向前一滾,從小腿位置抽出來把小刀,就朝陳嗣業下身揮去。

  陳嗣業方才在井邊打水,手上只有一根木扁擔,這會兒扁擔還斷了一截,但擋住蒙面人這一擊足夠了。

  扁擔打在蒙面人的手腕上,小刀直接被打飛出去,蒙面人硬忍著疼痛,順著扁擔攀了過去,還是像個猴子般繞了一圈爬上陳嗣業的后背,同時伸出雙手剮向他的眼睛。

  陳嗣業順勢往后一倒,原本就壯碩的身軀壓在了蒙面人身上,兩人一起砸在地上的悶哼聲,讓范云舟忍不住嘶出了聲。

  兩人扭打的密不透風,不間斷地換著位,讓一旁的范云舟愣是沒找到插手進去的機會,但他不可能一直在旁邊干看著,萬一嗣業受重傷就麻煩了。

  范云舟目光看向墻角,靈機一動,往地上一掏,然后跑向纏斗中的二人,大喊一聲,“嗣業讓開。”

  嗣業極為默契地配合著向后拉開距離,范云舟將手上的泥沙灑了出去,在驚呼聲中,蒙面人捂著眼睛急忙后退。

  隨后他仿佛被大錘擂中一樣,直接彈在墻上摔到了地上,整個人痛苦地捂著腹部,低聲哀嚎。

  陳嗣業的蓄勢一拳,直接讓那蒙面人喪失了戰斗力。

  “綁起來拖屋里去,我來審他,嗣業你在外面警戒。”

  陳嗣業找來系水桶的粗繩,將蒙面人的雙肩擰脫位,然后將他雙腳纏緊,扛起來直接丟進范云舟的房間里。

  范云舟先是去看了下珠茵,珠茵正在給自己包扎,范云舟不便進去,就在外面擱著屏風跟她說了幾句話。

  隨后到院中撿起剛才那蒙面人丟在地上的小刀,回到了屋里,那蒙面人在地上痛苦扭曲,同時發著嗚咽的聲音。

  范云舟沒有忙著開審,而是先拿起茶壺里的井水喝上一口,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到蒙面人的對面,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讓他坐直靠在了墻上。

  抓著面罩一扯,一副年輕面孔露了出來,約莫二十出頭,皮膚有些黝黑,似乎是經常被風吹日曬。

  這人緊閉雙眼,嘴角鮮血淋漓,頭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剛剛在與陳嗣業的較量中并沒有什么便宜。

  范云舟抹開他的眼簾,提著茶壺淋起來,冷水將里面的泥沙給沖了個干凈。

  “姓甚名誰,籍貫何處?”范云舟開門見山,直接開始了審問。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圣......”

  啪!

  范云舟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冰涼的刀刃輕輕貼在對方的臉頰上,“好好說話,再扯你們圣蓮教這些屁口號,老子一刀刀把你的鼻子耳朵全卸下來。”

  “是法平......”

  “哎,你還不聽是吧?”

  范云舟無奈搖頭,這人被洗腦嚴重,來硬的不行,還是來點軟的瓦解下他的信仰。

  “這樣,我也不割你耳朵,咱們好好說話行不行。”

  圣蓮教這年輕人睜眼閉眼,把眼里的水給擠出來,“要殺要剮隨你便,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別那么激動,我就問你一件事,你為什么要來殺隔壁那姑娘?”

  年輕人雙眼看向旁邊,冷哼一聲不打算回答,一絲鼻血從鼻孔里滴落下來。

  范云舟并不介意,反正離天亮還早,“圣蓮教向來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說是為民請命,幫助遭受苦難的百姓,隔壁姑娘一個樂女本來身世就很慘了,你來殺她豈不是濫殺無辜?”

  見對方還是閉口不言,范云舟輕笑一聲,“我來推測一下,派你來殺她的人,肯定是這么跟你說的,什么這個樂女是個十惡不赦之類的理由對吧?”

  “看你信仰這么堅定,我猜派你來的人肯定沒有告訴你真實原因,我再猜一下,你在圣蓮教里面,是為黃庭的后人效命對吧?”

  說到這里,那人眼珠輕輕轉了下,但還是沒有看著范云舟。

  范云舟伸手掐住對方的下巴,將他的臉掰過來直視其雙眼,“真正的原因是上一次你們派來的人沒把事情處理干凈,他們只殺死了黃庭的遺女,隔壁姑娘這位知情人還活著,所以才派你來殺人滅口。”

  此刻,對方的神色終于出現了變化。

  “咦,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上面會要殺死圣王遺女,會不會現在你們教中的圣女其實是假的?而控制這個假圣女的人才要要將真正的圣女除掉。”

  “你放屁!”這個圣蓮教的小伙瞪著眼睛,怒火肉眼可見地要噴涌而出。

  “你急了...哎,你急了!”

  小伙深呼吸一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咬牙切齒道,“你有證據嗎?”

  范云舟轉頭,只見珠茵抱著一個小箱子走進房間。

  “姑娘傷沒事吧?”

  “幸好陳大哥來得快,傷口不深。”

  范云舟將箱子接過來,拔出上面的插銷,將盒子打開,一樣樣的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

  “這個銅鈴是黃庭還是游方道人那會,行醫問診的時候用的。”

  “這塊藍翡翠可不得了,天下就這一塊,是先帝賞賜給時任殿前都指揮使楊楷的,楊楷致仕后回了河東道老家,圣蓮教造反那會兒,黃庭殺了楊楷一家六十多口人,這塊藍翡翠也就被黃庭給奪了去。”

  “這份帖子黃庭親手所書,是她女兒的生辰八字,字嘛還不錯,想來你們圣蓮教內部應該也有圣王真跡吧,你看對不對得上。”

  午夜的秦淮河并未如城里其他角落那樣安靜,兩岸燈火通紅的青樓依然時不時傳出些許吵鬧。

  打更人從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路過,敲打著竹梆子,提醒睡去的人們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暗巷小院里,范云舟每拿出一個物件,都如數家珍般地介紹起來,盒子里面的東西不少,他每拿出來一件,對方的心防都在一層層瓦解。

  “不管世人對黃庭的評價如何,救世主也好,殘暴的大反賊也罷,但我相信一點,他在最后時刻將女兒送走,肯定是希望她可以好好活下去。”

  屋外的陳嗣業,抱著重锏,警惕地看著周圍的動靜,房間里的對話也到了攤牌時刻,范云舟將盒子里面的藍翡翠跟生辰八字貼取了出來,其余的東西連著整個盒子都放到了對方懷里。

  “那你說下你叫什么名字總行吧?”

  “鄭鋒。”嘴硬半天,此時算是他第一次松口。

  “嗣業,進來。”范云舟輕輕一揮刀,斬斷了鄭鋒腳上的繩索,“行了,你走吧。”

  鄭鋒的眼神逐漸變為錯愕,顯然沒想到對方竟然要放了他,“為什么?”

  “不然呢?”范云舟站起身讓開門口的路,“要是把你交給衙門,這不是給我自己找麻煩嗎,難道真要我把你殺了?”

  “嗣業,把他丟到巷子里去。”折騰大半夜,范云舟也累了,想早點睡了。

  陳嗣業揪著鄭鋒的衣服,直接粗暴地拖了出去,在旁邊一直沉默的珠茵忽然開口,“她叫綠兒,今年十歲,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

  鄭鋒面無表情地被陳嗣業拽著丟進了巷子,“滾滾滾,再讓我看到你,打斷你的腿。”

  陳嗣業關上院門,陰暗的巷子里,鄭鋒披頭散發背靠著墻上,將肩膀頂在墻上來回磨蹭,直到咔嚓一聲,原本脫臼的肩膀被復位,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目光始終看著身邊地上那個小木盒子。

  鄭鋒離開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巷子,不知去到了何處。

  房間里,去而復返的陳嗣業好奇問道,“小范哥,干嘛把他放了,直接弄死丟河里不就好了嗎?”

  “這事好比做買賣,殺了他得不到半點好處,放了他說不定還有意外之喜,行了你們兩個都去睡吧,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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